早就知道德峨乡有个彝王古寨,关于彝王古寨的传说也听了不少,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临。今年8月20日,接县文管所陈所长电话,县文管所明天将去彝王古寨遗址进行考察,问我是否同行,我欣然应邀。
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秋日,我与陈所长,还有县文管所的吴大姐乘车前往德峨乡保上村,经过一个小时的行程,我们来到了阿稿屯,彝王古寨遗址就位于该屯的后山上。陈所长指着眼前一座最高的山峰:“那里就是彝王古寨。”一座深黛色的大山巍巍矗立在眼前。我们沿着山中的羊肠小道向古寨遗址走去。路上,陈所长为我介绍彝王古寨来历:古寨始建于乾隆年间,相传为当地彝族土司龙云涛(外号龙老满)为了保卫自己的地盘在此修建了彝王寨。
彝王寨历经连年战乱,早就变为一片废墟,现已被列为县级文物保护单位。
快到山脚下,路边有一口水井,身为阿稿屯本地彝族人的吴大姐说:“居住在彝王寨的人就是吃这口井的水,小的时候老人说,奴隶们每天都要下山来挑水,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不能把山上的水池装满,奴隶主不但不给饭吃,还把奴隶双手栓在马尾上走山路,以示惩罚,被罚的奴隶经常被摔的遍体鳞伤。”看着眼前的大山,可以想象当时奴隶的遭遇是多么的悲惨。
走到山脚下,我们开始沿着一条崎岖的石板小路向上行,走着走着,繁密的杂草和小树把路给盖住了,我们只好抓住树枝向上摸索,经过半个小时的艰难攀爬,在半山腰处,陈所长突然叫道:“到了!”我抬头一看,一道残破的石墙在齐腰的杂草丛中露了出来。走近细看,石墙厚0.8米,高1至3米,石墙一直蜿蜒直通山上,长约百米。眼前的石墙中间有一个1米的断裂处就是城门。陈所长说,原来的石墙长约千米,将山寨围成四层,每层有一个石门。这是彝王寨的第一道石门,这第一道石门的平台是奴隶住的;第二层平台住的是守卫山寨的兵士;第三层平台住的是彝王的亲信及家属;第四层平台才是彝王住所,也称殿堂。如今第二、第三层平台已不复存在,只剩下四处散落的石块。我们直接来到第四层平台也就是彝王殿堂,殿堂建在主峰北面的山崖上。来到彝王殿石基下,只见断裂的石柱横七竖八倒在草丛中,除了殿堂的石基外,就没有其他的建筑了,与我想象中的宏伟彝王寨差别十万八千里。据陈所长介绍,原来第四层平台的石门制作非常讲究,石门两边还各安放一小石狮,雌雄各一,现在却什么也看不到。陈所长提议认真寻找,应该就在附近。三人扒开草丛,先后发现四条长约0.8——1.3米不等、宽0.7米、厚0.5米的青石残柱,上面有精工雕刻的龙、凤、虎等动物以及各种花草图案,一根柱梁正中还刻有“枝夺洛阳花富贵,层台石上缀红莲”的诗句,雕刻的字迹依然清晰可辩,从这雕龙画凤的石柱中尽显当时桂西彝王大宅门弟的气势。我和陈所长正忙着拍照,忽然听到吴大姐一声惊叫:“快看,狮子在那!” 顺着吴大姐指的方向看去,在殿堂的石基下,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才看清它的真容,与平日里见到威武、健壮、翘首挺胸的石狮完全不一样,眼前的石狮长不过0.9米,高0.4米,重量估计也就100公斤,可谓小巧玲珑,它光秃一个大圆脑袋、瞪着一双大眼睛、张着大嘴,憨态可掬。陈所长查看后说,这是雌狮。我们搜寻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雄狮。在殿堂的南面有一块20平方米宽的平台,陈所长告诉我,那是“晒银台”。当时彝王有很多的银子,因为山上湿潮,为防银子发霉,出太阳的时候,就把银子拿到这个平台晾晒。时至今日,仍然有人到古寨遗址寻找银子,遗址的许多建筑就是被寻宝人毁坏的。在彝王殿石基北面,有一个容积为6个立方的大坑,就是专供彝王使用的蓄水池,想到从山脚下的水井挑水上来填满这个大水池,其难度可想而知。
我们爬上海拔1700米的彝王殿堂的最顶处,此处城墙保存基本完好,昔日森严依稀可见。放眼望去,远处群山层峦叠障,大有一览众山小之势,地形实为险要。山脚下的田园阡陌纵横,凉爽的秋风不时捎来怡人的稻香,沁人心脾。俯看这残破不堪、满地石硕、凄凄蝉鸣的彝王古寨遗址,遥想当年的烽火早已湮灭,隆隆的战鼓声也已随风逝去,留下的是饱经战乱洗劫而褪尽浮华的沧桑,我闭上双眼,试图穿越时空隧道,追忆彝王古寨过去的壮观:高耸的城墙、华丽的庭台楼阁、人马的喧嚣、尊贵的彝王、白花花的晒银台……
石狮。
刻在石术上的诗句。
残破的横梁。
晒银台。
古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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