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演的角色都这么丧?”
听到这个问题,任素汐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我确实,也丧了挺多部(电影)的了。但《寻汉计》还好,它有很多喜剧元素,也不是为了体现个人的丧,生活真的就是这样的,故事能戳到一些人,也会温暖一些人。”
这个5月,任素汐有两部电影上映,一部是《寻汉计》,一部是《有一点动心》。最近这一年她的工作密度增大,工作总是接得很紧,这迫使她去思考一些心态与表演上的问题。即使观众对她的银幕形象总是停留在“大龄女青年”上,但她认定能把一类角色做到极致也是开心。
用她自己的话说,挺“顺其自然”的,这两年更是沉得下来:“现在的我,如果没有好作品找过来,真就没有什么产量了(笑)。但如果遇到我想拍的,就会比较密集。以前什么角色都想自己体验,对自己的消耗也确实有点儿‘掏’不动了,但有些角色一来,你也管不了那么多,因为你太爱‘她’了,这大概就是我工作上的私心和野心吧。(笑)”
《无名之辈》《寻汉记》,一个让任素汐不再多动,一个让她爱笑了。
每完成一个角色都会留下烙印
任素汐或者比任何人都清楚,电影《寻汉计》在这个五一档里的处境。她之所以接演女主角王招,是因为她是《半个喜剧》中莫默的反义词——这是个极其传统且没有主见的大龄女青年,内心懦弱,万事好商量,对生活充满了“丧丧的”逆来顺受。“王招太独特了,干什么都卡不对点,被抛弃、被开除,似乎在哪儿都是多余的。愿意用电影来阐述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人物太难得了,这样一个真实且不起眼的人,也给了我极大的创作冲动。”
演完王招,任素汐有了不少改变,她发现自己脸上也会莫名地留下笑容,“因为王招看到每个人都想笑,尽管她只是觉得对别人笑一下,别人会不会对她好一点儿。那种笑在我脸上待了挺长时间的。”角色对她的改变,任素汐不是没有过,就像演完《无名之辈》,本就多动的她因角色需要常常练习坐在一个地方“不动”,渐渐地她也不大爱动了。
对她而言,与角色之间从来不是交叉关系,而是包含关系,演完一个角色就会在她身上留下一些烙印,她觉得可贵又值得。
最值钱的是拿出不一样的自己
事实上,王招与任素汐压根儿就不像。
她兴奋地道出这次拍摄经历给她的成就感:“了解我的朋友,总觉得我在某一个阶段里再也不能爬坡了,一直在‘掏’原来的东西,因为我的生活经历、生命体验就那么多,表演自然会有困境,但他们看完这部电影很惊喜,我似乎就生活在电影里了,一切都是自然的、心里流露出的东西。”
不过,去扮演一个和自己不像的人并不容易:“我为什么老是认为自己在瓶颈期,因为性格、元气都是有限的。为什么这次创作非常有成就感,是因为我挖出了一个之前不太用的东西。当演员的,最值钱的不就是拿出这些东西吗?”
都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或许受“祖传”的艺术细胞影响,任素汐打小就喜欢文艺。在别的孩子都忙着学习数理化时,唯独她整日里背着琴谱去补习钢琴,别人觉得这是艺术、娱乐,“浪费钱”,可她父母却很支持,总说,既然喜欢,那就去做吧。
那时的任素汐并没有想到,长大后自己的很多勇气,都是源于这句话。
她也始终认为,到目前为止其演绎的每一个角色,都是从自己身体中“长”出来的。演员也是有局限的,找她的、和她演的角色总有一丝“黑色幽默”,观众也总喜欢把演员的角色归为一类,小人物、大龄女青年,都成了她的标签。
任素汐说自己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也曾为此感到苦恼。她笑着反问,自己也想演变态杀人狂,但这类角色似乎总找男演员,“我现在这个年龄演这类角色也正合适,再大点儿、再小点儿都不行,难道我去演少女吗?那不合适。”
任素汐提到的苦恼,似乎伴随着常年演戏的尝试而消逝——在有限的空间里求变,被她看做是个人业务的追求。但她发现,求变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安全的:“事实上,求变对我来说损失很大,求变就代表着质量没那么容易得到保证。如果这样的话,我希望我演的每一个角色,真,是第一位的。至于我变不变,先放在第二位,因为我不重要。”她感叹着,演员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任素汐
我的职业规划里早就没了名利
新京报:之前你参演的几部电影被很多人看做是“黑马”,会在意电影的票房反馈吗?
任素汐:票房这事跟演员没太大关系,演员该干的活儿在杀青前都干完了。但这个时代没有办法,大家都不希望电影赔钱,所以需要宣传。不过现在,我的职业规划里放弃了那些(票房、名利),我知道能挣钱,但做起来没那么自在。我更想做自在的事儿,这不也挺开心的。
新京报:都说“任素汐会演戏”,在你心里是怎么认定的?
任素汐: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所以不太会被好评冲昏头脑,你说我演得好,也没多好;你说我演得太差,我肯定也不是差的(笑),我心里很清楚。对于这种评价,我之前是在意的。但现在我真的不太在乎这件事,因为我始终认为人为知己者活,我尽心尽力拿出来的都是真东西,无愧于自己,你感受到了,那我们有缘,能用我的角色温暖到你;至于没有被温暖到的,也就可以忽略。世界这么大,都开阔一点儿。
采写/新京报记者 周慧晓婉 摄影/新京报记者 郭延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