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误杀》票房均破十亿,还有没有第三部?陈思诚这么说
1月15日,由陈思诚监制、戴墨执导,肖央、任达华、文咏珊等领衔主演的电影《误杀2》上映第30天,累计票房突破10亿元,再次印证了这个系列的票房吸金力,也令观众更加好奇,这个系列还会不会走下去?会不会有第三部?肖央在这个系列电影里饰演的父亲这么不容易,第一部保护女儿,第二部以命换子,第三部又将轮到哪个家庭成员陷入困境?关于《误杀》系列的未来猜测很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继续拍摄第三部呢?监制陈思诚告诉新京报记者:“我觉得还是取决于能碰上的故事吧,我从来没有说要刻意去追求多大的一个系列,就像《误杀2》的来源也一样,没有说因为第一部的成功我们就要立马延续热度,去做这件事情,也是因为合作方将《迫在眉梢》的剧本呈现给我们,我们认为这个故事能够挖掘,可以发挥我们想要表达的东西,创作,还是得随缘。”
从拒绝翻拍到接受
最重要的原因是找到创作冲动
《误杀2》自2021年12月17日上映至今,始终保持极高的上座率。时间倒回该片上映前,面对观众拉满的期待值,加之前作成为“口碑黑马”的现实基础,各界对于新作的票房曾进行过激烈的预测,陈思诚对此相对淡定,他笑着告诉新京报记者,“我觉得一个片子,有一片子的命,经历了这么多起起伏伏,现在我的心态挺好的。”
陈思诚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能充分掌握市场的人,尽管很多人认为他有着精准打造系列电影的经验。对普罗观众来说,2019年12月23日上映的《误杀》是观众在疫情前进影院看的最后一部电影,票房也超过10亿元,而《误杀2》的诞生环境却在“后疫情时代”,他希望观众能从电影里找到一些平凡且有力量的人性光芒。陈思诚回忆,《误杀》成功后,有特别多所谓的翻拍项目都找到他,那时他的心态,是抵触的:“我个人来讲,我是比较拒绝翻拍的,我不喜欢看,尤其有很多很经典的电影了,为什么要拿来翻拍?”
直到后来制作方将《迫在眉梢》(2002年在美国上映)的剧本摆在他的面前,“我觉得是有一点可能去碰翻拍这件事情的,就是找到新的方向,找到一些能让你有所表达的(欲望)。《迫在眉梢》是很多年前的电影,它充满了本土色彩和阶级对抗,原片里有医患关系,父子亲情,有很多点都可以讲述。其实创作,不管是原创还是翻拍,最重要的是讲述的故事能不能打动人,有没有在故事基础上进行新的升华和表达,这甚至是衡量要不要碰翻拍、要不要做的标准。”有了这个标准,其他对陈思诚来说似乎不重要了,他找到了可以令团队有创作冲动的缘由,明白了道理,就开始搭建打造:“剧本这次做的真的挺久的,做了11个月,相当于是一种原创了,这次重写故事比《误杀》要长,改编难度比前作大得多,我的戏从来都是选好了人再进行开拍,让合适的人在合适的角色,这也是导演应该具备的一个素质。”
因为自己的孩子有过疾病“误会”
才有了一些走心的台词
《误杀2》中肖央饰演的父亲林日朗,为救患有心脏疾病迫切需要手术的儿子小虫,劫持了整间医院,不同于《误杀》的高能反转,这一部更加注重于人性探讨,强化了原作的父子情感,凸显普通家庭的人物情感,尤其结尾林日朗为救儿子付出了生命,那封写给儿子的信更是深深打动观众。对此,自然也有很多讨论,比如林日朗的行为算不算是极端?普通孩子和权贵的孩子是否就真的有不一样的命运?
陈思诚跟我们分享了一个他从未提过的真实故事,那是拍《唐人街探案2》(2018年上映)的时候,正在做后期的他曾接过一通电话:“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在北京电影学院一个摄影棚里做后期,我突然接到电话,告诉我,我的孩子可能有心脏的问题,那一瞬间,我整个人都傻了。当时我就愣在那看着屏幕,突然心底就有一个声音,‘如果现在要我用我的余生,用我的生命换他,我换不换?’你知道像做创作的人经常会假想,但我记得那瞬间我完全不犹豫,我当然愿意换,愿意把我余生的时间全都给他,还好后来是一场误会。”说到这里,陈思诚有一些动容,他说天下父亲都会和林日朗一样,就像那句台词“一个父亲会为他的孩子做出什么?!”直到现在,当时那一瞬间的感受陈思诚依旧铭记于心,“所以像《误杀2》‘’,我真是看一次哭一次。”
正如观众看到的,陈思诚监制的《误杀》系列,充满了对于社会话题的探讨,虽说影片是以复仇型题材呈现,却更彰显了对类型化电影的探索。《误杀2》的英文名是“Fireflies in the Sun”,直译为“太阳下的萤火虫”。陈思诚希望选择一个戏剧化的故事告诉大家,众生皆苦,但人类永远是一个共同体,每一个观众都能看到自己善的力量:“希望大家能做萤火虫一样的人,白天面临顺境可以不会怎么样,但真正面临黑夜逆境,每一个人都能绽放像萤火虫一样的光芒。”
经过很多历练的陈思诚,常说自己经常处于一种“人戏不分”的情况,也真正的将对电影的感情根植在自己内心。“说实话,我觉得我没办法去想,我生活里如果没有电影会是什么样子,尤其现在,到现在为止我也依旧是这样。电影极大丰富了我的人生体验,我属于要么身体在旅行,要么精神在旅行的人。我看了无数电影,后来就跃跃欲试,自己去拍,我从来没觉得这件事对我来讲是个工作,那种敬畏感是很难区分的。就像电影是什么,生活是什么,工作是什么,对我来讲,全都混为一谈。”
【对话】
创作上以心换心,才能与观众斗智斗勇
1.《误杀》系列的共性是讲孩子亲情和对抗逆境
新京报:《误杀2》中有很多《误杀》的影子,比如故事发生在国外,第一部饰演市长候选人的姜皓文终于在第二部当上了市长,是特意安排这种联系吗?
陈思诚:其实大家看电影的时候,这些细节并不重要,主要是要抓共性。《误杀2》的故事发生地,我们没有针对任何国家;但这个系列有一个共性就是讲孩子,比如片中说“有的孩子不是普通孩子”,这些家庭遭遇让角色身上发生的故事有一脉相承的特点,也有一种不同阶层人的对抗感,一个父亲、一个母亲为了捍卫自己的家庭所做出的努力,在一个极端的戏剧情境下做出的努力,这种逆境中的对抗感是这个系列里一脉相承的。
新京报:《误杀》的光芒,《误杀2》应该怎么去承接?前作的市场反响太好,珠玉在前,给续作的压力一定很大?
陈思诚:我觉得没必要刻意迎合市场,更重要的是告诉观众什么是好的(电影)。创作者最重要的就应该像肖央塑造角色一样,以心换心,用真情、真心去感动观众就好了。我们一直都在说到底给予观众什么东西?我们的升级的是什么?每一次也都是挑战,我也不认为每一部做出来就一定成功,每次创作都如履薄冰,但重要的是拿出诚意奉献给观众,我相信大部分观众是能感受到的。
新京报:打造这个系列的心路历程就是不断挑战?
陈思诚:其实我觉得特别难,因为每次都需要超越、再超越,我们每次都要和观众“斗智斗勇”,去博弈,给他们惊喜,去面对他们的疑惑,过程挺难,但我们会尽力去做。
《误杀》系列甚至可以叫别惹电影人系列
新京报:可能最初的时候,谁都没有想过《误杀》会成为一个系列?
陈思诚:《误杀》系列和《唐人街探案》系列不太一样。《误杀》系列最重要的是需要找到一种对抗性的主旨,有个共同母题是亲情的守护。在这个层面上,大家会认为这两部电影是不一样的,并不像《唐探》都在一个统一的宇宙里,它是一个垂直类型里的一种类型标记。所以每当做这个作品的时候,必须是一个新的故事,不变的核心是一个人以身犯险为家庭付出,父母的爱会是永恒。
新京报:有些观众认为《误杀2》的故事可能和“误杀”没太大关系,你认为“误杀”到底体现在哪里?
陈思诚:创作最有意思的,应该是千人千面的。每个人有不同的解答。我认为“误杀”也是多重含义,首先林日朗肯定是被误杀了,他最后以牺牲、以心换命的方式来救儿子。当然,过程中不断的被人“误杀”,包括外面的一些围观群众,他们有点像现在网络上的吃瓜群众,很可能瞬间被消息误导。他们一开始认为林日朗是劫匪,后来又说他是个英雄,为了孩子,大家又支持他,这次的“误杀”是有很多隐喻在其中的。
新京报:《误杀》中的李维杰是影迷,《误杀2》中的林日朗又是编剧,两位主人公都是电影人的身份,这是一种呼应吗?
陈思诚:哈哈,我们需要对角色的身份进行升级,也有可能后面电影角色的身份是导演,开玩笑说,《误杀》系列甚至可以叫别惹电影人系列(笑)。
新京报:《误杀2》的台词交融了很多语言,有泰语、有中文台词,这种多语言夹杂的原因是文化交融吗?
陈思诚:文化交融,我们想把故事放在海外华人的生存环境中,其实无论是在国外哪个地区,都会有华人区,这是很有意思的,华人的生存能力很强,也有文化影响力,能把当地的文化和华人的文化进行有机结合。无论是《唐探》系列还是《误杀》,我都希望能持续关注贯彻华人文化的交融,我们现在很重要的使命是要把文化传达给别人看,让中国电影走出去,也能让更多的外国观众看到。
2.尝试更新的电影,《外太空的莫扎特》将会大不一样
新京报:业内多认为你是一个非常能够把握市场脉搏的导演,很多作品都能赢得很高的票房,这些票房数字是你创作的一大动力吗?
陈思诚:包括《唐探》系列,它算是我为了电影产业发展而做的一个尝试。就我自己个性,我更愿意尝试更新的电影。所以不要过早的去给我下定论,我还比较年轻,是青年导演(笑),我还是会不断用新的作品去尝试与世界做交流。比如今年暑期档将会上映的《外太空的莫扎特》,你们看到就会觉得这跟我以前的电影完全不一样。
新京报:现在对自己有明确的创作要求吗?比如一年必须要坚持拍几部作品?
陈思诚:没有要求,感兴趣的就做,但现在,我觉得感兴趣的项目还蛮多的。(笑)也会觉得时间有点不够用,但总体也还行。
新京报:一直乐此不疲地为电影折腾,你真的不累吗?
陈思诚:我只能说我还是很享受,我并不觉得折腾,说白了,做电影你把它当工作,把它当成活儿,你肯定会觉得累、疲惫,但我没有,我始终觉得这是我最愿意做的事情。
新京报资深记者 周慧晓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