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档电影《满江红》热映,威武肃杀的各款铠甲随之“出圈”。“操吴戈兮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千百年来,甲胄演变改进形成了自己的文化。在广西,有不少甲胄爱好者,他们有的是从横店回来的专业道具师,有的是复原甲胄的玩家,在他们看来,甲胄的魅力远不止是穿上了装酷而已。
甲胄爱好者们常常聚在一起交流。受访者供图
甲胄制作过程繁杂
甲,指铠甲;胄,指头盔。甲胄亦称盔甲,是冷兵器时期最重要的防护性装备。在国风文化成为流量密码的今天,不少人却爱上了甲胄的阳刚之美。
5年前,南宁小伙子文宏还只是一名普通的汉服爱好者。一次聚会,文宏通过朋友了解到属于汉服文化分支的甲胄,从此便一头扎进了甲胄文化研究。文宏告诉记者,中国的甲胄起源于先秦,在唐宋时期,达到巅峰。一套真正的甲胄,材质是由铁、铜、皮、缎等制成,大约重15到30公斤。甲胄价格不菲,当下制作一套最低也要3000元左右,有些制作精良的成品价格更是高达五位数。这也是甲胄玩家长久以来都以小圈子形式存在的一个原因。
2019年,网剧《长安十二时辰》成为爆款,让原本只属于小众圈子的甲胄文化引发了关注。有人说,这是国风界“久违的惊喜”。
不少甲胄爱好者表示,“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希望复原甲胄并展示出来,让它背后的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再次回到世人的视线中”。
南宁甲胄玩家小董一直在摸索着学习制甲技术。刚“入坑”时,为了节省成本,他的第一套甲胄就是上网买了制作材料,自己亲手缝制而成。
成功制作一套甲胄给了小董很大的鼓励,但待他更深入这一领域才知道,一套甲胄从设计开始到成套完成,过程如此繁杂。甲胄有华丽和简单等不同的类型,有收集资料、设计、打版、开模、绘制、剪裁、组装、缝合、装饰的一整套流程,制作时间短则几月,长则需要几年,“难度不小,但却让人很有成就感”。
莫滴制作的明制鱼鳞甲。受访者供图
今年29岁的柳州小伙莫滴是一个专业的制甲师。他告诉记者,甲胄讲究独特的美学,形制多样美观,承载深厚的历史底蕴,此外,甲胄的每一个部分都具有其功能性,没有任何多余的部件。
“这件鱼鳞甲使用鱼鳞形铁甲片约3000片,编制成型后还要钉缝在布质甲衬上,总重量大约9.6公斤。”莫滴向记者展示了一件参考自《大明衣冠图志》和画作《丰山恩荣次第图》中的明代军官画像的“明制鱼鳞甲”。
“这样一套甲胄的制作下来,价格上万元的不在少数,如果有特定需求、对材料进行特定工艺的,那价格也是水涨船高的。”
形形色色的甲胄爱好者
“不爱红装爱武装”是南宁女孩花生的真实写照。她从小的愿望就是去当兵,却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和梦想擦肩而过。如今,她成为南宁为数不多的甲胄女玩家之一。
花生说,还记得第一次参加南宁甲胄爱好者在三街两巷组织的线下活动,穿上了借来的一套甲胄。甫一亮相,英姿飒爽的样子惊艳了无数人。“这个女孩太帅了”“她好像花木兰啊”……一路走着,花生把大家赞赏的话语都听进了心里。
“当我穿上甲胄的时候,可以让我更加释放天性,无所畏惧!”爱好甲胄对于花生而言,不是武侠剧里的情景还原,而是一种为了人生努力奋斗的现实生活。
“做这个(甲胄)真的很有趣!”莫滴一提到甲胄就会两眼放光。2012年,作为cosplay爱好者的莫滴,利用大学的课余时间开始尝试自己制作服装道具,大学毕业后的他在一位朋友的介绍下,前往横店影视基地附近从事道具制作工作。有了丰富道具制作经验的莫滴,直到2019年,才正式接触到甲胄。莫滴告诉记者,希望能够挖掘整理更多的甲胄文化,将那些优秀的文化遗产传承下去。
南宁小伙子三雄,是身边一群甲胄爱好者的“军师”。这些年来,热爱翻阅各类史料的三雄,运用梳理的文献再综合各方信息进行综合考据,常常会带给大家惊喜。
三雄介绍说,不同朝代的铠甲样式都不一样,就如汉服一般,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制式。由于缺乏实物,对甲胄爱好者来说,西安出土的秦始皇陵兵马俑、明代《出警入跸图》、唐长乐公主壁画、北宋兵书《武经总要》等实物和文献,是他们最重要的参考资料。如此奇妙的文化体验,更是有效吸引了人们的关注和兴趣。“希望甲胄的帅气造型能被越来越多人喜爱,从而愿意去感受甲胄背后所承载的文化意义。”三雄说。
愿更多人能关注甲胄文化
日前由文宏牵头,甲胄文化交流团队“邕武卫”在南宁成立。在南宁举行的汉服文化活动中,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他们穿着复原制作的甲胄走上街头,吸引了许多市民游客的目光。
甲胄文化交流团队“邕武卫”在走秀。受访者供图
“文化自信不是说说而已,而是需要更多的人才参与进来。”文宏告诉记者。
“我非常自豪,除了完成自己的梦想,还能把自己热爱的铠甲展示给更多的人欣赏,让更多人认识了解中国的甲胄文化。”戏曲爱好者叶子,也是南宁的一名甲胄玩家,在元宵、中秋等传统节日大大小小的活动中,叶子都会穿着甲胄参加。
“甲胄的复原就是将我国传统文化中优秀和精华的东西挖掘整理出来,并做一些符合社会和时代进步的改动。”莫滴表示,自己会一直坚持下去,“目前,我和朋友正在协助柳州市博物馆,筹备面向柳州市中小学生的甲胄历史文化研学活动。”他说,这么多年来,通过了解甲胄感受到了中国文化的魅力所在,希望可以通过同样的研学活动,引导年轻人更多地树立民族文化自信。
(作者:刘豫 陆欣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