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探中国牙刷之都：“订单多到忙不过来”

  “凡是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有杭集生产的牙刷。”

  在江苏扬州，只有3.5万常住人口的杭集镇，有着“中国牙刷之都”的称号。这里拥有4000多家牙刷企业，年产牙刷75亿支，产量占据国内市场的60%、全球市场的40%。全国每5支牙刷，就有3支产自杭集；全球每5支牙刷，就有2支产自杭集。

  证券时报记者近日在杭集探访获悉，越来越多的新势力正在加速崛起，抢抓疫情后发展的新机遇。江苏可士多日用品有限公司负责人屠新宁透露，今年以来，公司在手订单已达2000万元，“已经排到3个月后了。”

  有人类居住的地方

  就有杭集牙刷

  中国人使用牙刷的历史源远流长。

  1984年，成都出土了迄今为止最古老的牙刷，证明我国在唐代就已出现植毛牙刷。宋人吴自牧在所著的《梦粱录》中，提到临安(杭州)有“凌家刷牙铺”和“傅官人刷牙铺”。

  杭集牙刷辉煌的历史，则可以追溯到清朝道光年间。

  1826年，一位叫刘万兴的杭集农民，用牛骨和马尾毛制成了当地第一把牙刷，并为其取名“三星牌”。不过由于价格昂贵，这种牙刷仅在达官贵人圈子内流通。直到1837年，刘万兴改用猪鬃替代马尾毛，成本降下来了，牙刷也得以“飞入寻常百姓家”。

  “杭集牙刷在清朝时可是朝廷贡品。”江苏省牙刷行业协会秘书长冷传春向记者表示，清末民初，刘万兴的后代和弟子前往上海、苏州、浙江等地办厂，杭集牙刷的“星星之火”开始撒向全国。

  在杭集镇上，屠姓家族算得上牙刷世家。63岁的屠金平向记者表示，屠家做牙刷的历史有上百年，“我的爷爷最早是去江西赣州做牙刷。”1976年，杭集镇上首家牙刷厂——曙光牙刷厂成立，屠金平的父亲成为首任厂长，杭集牙刷由此重回公众视野。

  上世纪80年代，在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下，杭集牙刷作坊一度接近上万家。经过市场兼并淘汰，到1995年，成规模的牙刷企业达到200多家，当地牙刷产量占全国的80%左右。2000年，高露洁与本地企业江苏三笑合资成立高露洁三笑有限公司；同一年，两面针的牙刷生产线也落户杭集。

  口腔护理巨头带来“鲶鱼效应”，杭集牙刷产业再迎辉煌时刻。2003年，杭集被中国轻工业联合会、中国日杂品工业协会授予“中国牙刷之都”称号；2011年，中国牙刷博物馆在杭集落成，这是世界上唯一一家以牙刷命名的特殊产业文化博物馆。

  冷传春向记者表示，目前全镇牙刷企业有4000多家，其中成规模的牙刷企业82家，年销售额亿元以上的有23~25家，更是产生了包括上市公司倍加洁在内的知名品牌，“杭集镇年产牙刷75亿支，远销全球80个国家和地区，年产值达130多亿元，占据国内市场60%的份额、国际市场40%的份额”。

  杭集生产的牙刷，影响力究竟有多大？中国牙刷博物馆墙上的一句话，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凡是有人类居住的地方，就有杭集生产的牙刷。”

  订单多到忙不过来

  参加完上海春季百货展，江苏可士多日用品有限公司负责人屠新宁收获满满。今年以来，可士多订单量激增，在手订单已达2000万元，“我们的产品在海外很受青睐，订单已经排到3个月后了”。就在春节之后，可士多的产品陆续发往东亚、东南亚、欧美、中东等地。

  “经过疫情的考验，消费者对口腔护理有了新认识，更换牙刷的频率也增加了。”屠新宁向记者表示，从国内市场来看，疫情后更多顾客走进实体店消费；从国外来看，之前因疫情积压的订单开始批量交付，加上东南亚旅游业恢复等多重利好，全球牙刷需求量稳步增长。

  这是屠新宁创业的第6年，在此之前，大学毕业的他已经有10年牙刷销售经验。

  2018年，屠新宁从义乌回乡办起牙刷厂，“最初只有一台机器，一天24小时能生产25000只牙刷。”2019年，江苏可士多日用品有限公司正式注册成立，每天产量达到10万只。

  “疫情3年，我们潜心开发，每年都会推出10~20款新产品，主攻国内各大品牌店和电商平台。”屠新宁向记者表示，公司致力于研发快时尚类的牙刷，合作伙伴包括柳州两面针、三福百货、NOME等知名企业。“朋友圈”越来越大，公司在去年引进5条全自动化包装流水线，每天的牙刷产量提升至35万-40万只。

  “我们力争今年牙刷产量突破1亿支。”屠新宁向记者透露，去年公司销售额同比增长40%左右，“今年的目标是增速不低于50%。”对于这个目标的实现，屠新宁信心满满，“去年一季度，我们的单月销售额在300万元左右，今年以来单月销售额达到600多万元，已经实现了翻番增长。”

  公司发展势头良好，屠新宁并不满足于此，目前公司正在积极“备战”4月中旬的香港TCD礼品展，以及接下来在日本、英国举行的展会，以进一步拓展全球“朋友圈”。

  “我们去国外参展不仅仅是为了订单，也希望让国外看到‘中国制造’质的提升。”屠新宁提及公司的发展愿景，“作为初创的新势力，我们公司希望自己做成牙刷行业的‘元气森林’，走不寻常的路，做出自己的品牌。”

  证券时报记者采访获悉，目前杭集的头部企业陆续进入年轻人接班期，其中不乏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牙刷好好做是永远赚钱的，过去都是‘文盲老板’，现在已经不适应时代发展了。”江苏省牙刷行业协会秘书长冷传春直言，“年轻人肯学习，未来的发展还是要看他们。”

  证券时报记者 臧晓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