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吉”商标侵权案“再拉扯”

  7月10日，加多宝和王老吉的凉茶商标之争再迎进展。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对于该商标权纠纷案的一审判决认定，六家加多宝公司共同侵权“王老吉”商标，应赔偿王老吉母公司广药集团3.17亿元。而加多宝对此表示遗憾，将再次上诉。王老吉方面则表示，尊重该判决结果。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梳理发现，两家凉茶企业关于“王老吉”的商标纠纷已经持续了十余年，经过多次上诉重审，赔偿金额也缩水了将近九成。而在消费市场中，两家外观、口味、价格几乎无差的凉茶品牌，虽然一直在竞争，但当下也不得不共同面临市场的萎缩。

  山东商报·速豹新闻网记者 李雨馨

  六家加多宝公司被判赔3.17亿元

  近日，加多宝官网发布了一条消息，称加多宝收到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关于广药集团与加多宝商标权纠纷案的一审判决，该判决认定六家加多宝公司(包括广东加多宝饮料食品有限公司、浙江加多宝饮料有限公司、加多宝(中国)饮料有限公司、福建加多宝饮料有限公司、杭州加多宝饮料有限公司、武汉加多宝饮料有限公司等六家加多宝公司)共同侵权，判决六家加多宝公司赔偿3.17亿元。

  加多宝称，对此判决结果表示遗憾，并将立即向最高人民法院提起上诉。此一审判决不会对加多宝产生任何影响。

  王老吉母公司白云山(600332.SH)也在当日发布公告称，本公司控股股东广药集团收到广东高院关于“王老吉”商标法律纠纷诉讼案件的一审《民事判决书》。白云山称，本次案件重审判决对本公司本期或期后利润不会产生影响。

  广药集团提出的诉讼请求显示，2010 年5 月2日至2012年5月19日，因侵害“王老吉”注册商标，广东加多宝造成对广药集团的经济损失，浙江加多宝、加多宝中国、福建加多宝、杭州加多宝、武汉加多宝承担连带赔偿损失责任。

  加多宝为何将对该案再次上诉？近日，记者发函至加多宝询问具体上诉时间、理由，但截至发稿，并未收到回复。

  王老吉方面对该判决结果又是否满意？广州王老吉大健康产业有限公司回应本报采访时称，尊重本次案件法院的判决，尊重知识产权、保护知识产权是市场经济和商业竞争的底线，本次判决是对“王老吉”中华老字号品牌的保护，将有助于进一步保障公平竞争，维护市场秩序，有利于中国商业健康、有序发展。

  十年纷争源于曾经的商标授权

  事实上，现在对簿公堂的“王老吉”和“加多宝”曾是关系紧密的合作伙伴。早年间，广药集团与香港鸿道集团曾两次签订了“王老吉”商标许可使用合同，允许后者生产、销售王老吉的商标，期限定在2010年，后来广药集团原副董事长李益民又与鸿道集团签署了相关补充协议，将商标租赁期限定在2020年。在此期间，鸿道集团将该商标授权给子公司加多宝集团。

  不过，在2008年，广药集团忽然宣布上述补充协议无效。2012年5月，中国国际经济贸易仲裁委员会裁决补充协议无效，要求鸿道集团停止使用“王老吉”商标。广药集团在收回商标所有权后便推出了红罐王老吉产品。

  2014年起，两者便正式开始就商标问题对簿公堂。当时广药集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判决广东加多宝赔偿自2010年5月2日始至2012年5月19日止因侵犯原告“王老吉”注册商标造成广药集团经济损失人民币10亿元，浙江加多宝等5家公司承担连带赔偿损失责任。

  判决结果未出，广药集团又在2015年2月申请变更诉讼请求，将原10亿元赔偿金额变更为29.30亿元。前述六家加多宝公司则于2015年2月提起反诉，要求广东高院判令广药集团赔偿六家加多宝公司经济损失10亿元。

  2018年，广东高院作出一审判决，判决加多宝赔偿广药集团14.4亿元，当事双方均不服此判决并提起上诉。2019年6月17日，法院判决认定广药集团提供的主要证据在“证据内容与证据形式上均存在重大缺陷，不能作为认定案件事实的依据，前述民事判决被撤销，发回广东高院重审，并要求“重新对涉案被诉侵权行为的性质及相关法律责任问题作出全面审查认定”。

  2020年-2022年期间，广东高院经过两次公开审理，迎来近日加多宝晒出的一审判决结果：六家加多宝公司赔偿广药集团经济损失约3.17亿元； 驳回广药集团其他诉讼请求。而3.17亿元的赔偿金额，比起广药集团此前要求加多宝赔偿29.30亿元人民币、2018年一审判决的赔偿金额14.41亿元，经历了大幅缩水。

  凉茶市场难回“高光时刻”

  而从商业伙伴变成竞争对手后，这十余年间，加多宝和广药集团之间的竞争便拉开了帷幕，双方曾在产品配方、广告语、商标、包装装潢等方面多次交锋，也都在消费市场取得了一定的市占率。

  近日，记者走访济南市场调查两者销售情况。几家连锁大型综合类超市均有加多宝、王老吉在售，而社区小商店及便利店则一般只有一种品牌在售，比如7-11、橙子便利仅有加多宝在售，而惠宜选、壹号便利店仅有王老吉在售，且这些凉茶基本都摆放在货架较低的位置，并不显眼。

  历山路一家大型超市的饮料区工作人员告诉记者，他们售卖的是盒装的王老吉，以及罐装、瓶装加多宝，顾客一般根据包装上的区别来选择购买哪种，一般不会因品牌而有特定喜好。“味道、价格差不多，品牌也都不错，只有包装上的区别，或者哪个搞活动就买哪个。”

  而济钢附近一家社区商店的老板也表示，加多宝、王老吉在销量没有太大的差别。“不过，这些年这类传统凉茶都几乎卖不动，东方树叶、茶π等茶类饮料卖得更好，销量是王老吉、加多宝的近十倍。”

  事实上，凉茶品类的萎缩之势，从两品牌前几年的业绩上就已显现。2011-2012年，王老吉的销售额一度突破200亿元，成为中国罐装饮料市场销量第一的饮品。彼时，据前瞻产业研究院报告统计，从2012-2015年，凉茶市场的增速一直保持在15%以上，2015年市场规模突破500亿元。

  转折发生在2015年前后，龙头企业的缠斗造成了行业的极大内耗，凉茶品类的增速从2016年开始降至个位数。近年来，由于替代饮品越来越多，凉茶市场也在加速萎缩。

  根据中弘集团与加多宝此前签署的《债务重组及经营托管协议》，加多宝2015-2017年未经审计的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100.4亿元、106.3亿元和70.02亿元，净利润分别为-1.89亿元、14.8亿元、-5.82亿元。

  此后多年，加多宝再未公布业绩数据，只在2018年提出三年内上市的目标。如今三年之约已过去两年，上市之事也没了下文。据王老吉母公司白云山披露的业绩数据，王老吉大健康2019年营收首次突破百亿大关后，2020年又迅速下滑至68.62亿元，2021年回升至97.29亿元，但2022年又小幅滑落至93.49亿元。

  与此同时，凉茶第二梯队的和其正凉茶，也从高峰时期销售额20多亿元，走到如今保住10亿元也难。可口可乐入局凉茶推出的“健康工房”夏枯草凉茶、和其正推出的“萂茶”也在市面上难寻踪迹。

  今年上半年，凉茶开始发力品牌营销创新。王老吉推出了适用于高考、婚庆等场景的新包装产品，开辟新的销售市场。新消费场景的开拓，能否助力凉茶市场“回暖”，仍有待观察。（山东商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