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岁的唐楚凡是土生土长的玉林人。四五岁时,看着村里的舞狮队表演,他对狮头一见钟情。这份情有独钟,历经岁月,生生不息。今年他带着自己的团队代表家乡福绵区参加玉林狮王争霸赛,荣获二等奖。
唐楚凡用十几年的学习、坚持和探索,把对狮头的这份喜爱变成事业。他组建团队、聘请师傅,手工制作用于比赛、出口的高端狮头,抢购的订单已排到春节。他还设计创作了一系列以狮头为元素的文创品,在玉林“十字街”城事文化艺术节上大放异彩,精致软萌的小狮子头一度刷屏朋友圈。
喜欢转化成行动
学舞狮、办社团、开店卖狮头
聊起龙狮,唐楚凡眼中的光芒格外动人,他对狮子的喜爱,可以从儿时说起。四五岁时,他去外婆家,看到舞狮队的表哥舞动狮头,瞬间被吸引。
“初见乍惊欢,久处亦怦然”,用来形容唐楚凡对狮头的喜欢恰如其分。那时起,唐楚凡每天循环看黄飞鸿电影,跟着影片打鼓、舞狮,11岁时就能跟着村里武馆的哥哥们去表演。
小学时,每天放学后,一写完作业唐楚凡就偷偷往武馆跑,爸爸觉得不务正业,极力反对他学舞狮。幸好妈妈理解他,背地里悄悄带他去学。
唐楚凡把对醒狮的热爱变成了事业。
“我创立了苗园中学首个龙狮社。从招募成员到在校运会上演出,只用了一个星期,我们一炮成名。”初中成功创建校园龙狮社的经历,让唐楚凡上高中后再次萌生筹办社团的想法。“当时我就读的玉林市第一中学已经有30多个社团,为了得到学校团委的同意和认可,我们花了半年的时间在学校表演舞狮。”
拉赞助、自掏腰包,唐楚凡和同学办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龙狮社成立大会。“我们邀请了玉林各学校的龙狮社,五六十头狮子聚集在一中校门口。场面十分壮观!”
种种经历,让唐楚凡对舞狮的喜爱愈加牢固。因为喜欢舞狮,唐楚凡高中开始学画画,自己设计、销售舞狮文创品。他的坚持也改变了父亲的态度,父亲对他说:“你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第一。”2019年毕业后,他开了一家店,专营舞狮的衣服、包包等周边产品。
“古老的手艺有年轻人传承,就有了希望”
10月初秋,记者走进钒聖龙狮工作室时,屋内一片繁忙,唐楚凡和八九个伙伴正有条不紊地手工扎作狮头。在这里,能看到一条竹篾如何成为一个个或灵动精巧或威风凛凛的醒狮头。
唐楚凡扎狮头。
“扎狮头的工序分为扎、扑、写、装四步。”唐楚凡从容地介绍着狮头的制作工艺,双手熟练地扎着狮头。“首先用竹篾编制狮头的骨架,这一步决定狮头的形状和结实度;扑就是将刷上浆糊的纱纸和纱布按顺序贴上竹胚,这一步讲究快和稳,才能让狮头轻盈并且牢固;写就是在白胚上绘制不同的花纹和图案,荷花、玫瑰、三国演义、孙悟空……可以画万事万物,这也是狮头的‘灵魂色彩’;装则是用各种材料对已经绘制好的狮头进行装饰,让狮头更加立体生动。”
唐楚凡绘狮头。
“我们这个团队,个个都会舞狮,也都热爱舞狮。”唐楚凡的语气透着自豪,为了学好扎作狮头这门手艺,他特意聘请了有十几年醒狮扎作经验的老师傅前来教他们扎狮头。
采访这天,恰逢玉州区文化馆非遗办的工作人员梁丹到工作室探访。梁丹说:“在十字街城事文化艺术节上看到他们手工制作的狮头,觉得很惊艳,就想过来实地看看,他们的工艺能不能申请为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边参观拍照,一边随访记录,梁丹不由地感慨:“手工制作狮头,在玉林也曾盛极一时,可惜这门手艺断层了。现在看到这帮年轻的孩子,愿意花时间慢慢制作狮头,有这份情怀去传承这门手艺,我们就看到了希望。”
“我要做一头雄狮”
手工狮头,唐楚凡瞄准的是中高端市场,虽然售价不低,但今年的订单早已排到春节,远销马来西亚、新加坡,团队为此常常日夜赶工。实际上,唐楚凡也曾一度为了生存放弃梦想。
“2019年,我代销狮子头,一个月就卖了150个。”狮头畅销,让唐楚凡萌生了自己制作的想法。2020年底,唐楚凡和同学开始自己制作狮头。结果迎头碰上疫情,舞狮表演停滞,唐楚凡的狮头也卖不动,2021年全年销售的狮头不足100个。成本高、销量差、利润低成了压垮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同学决定去外地打工。
没有收入、同学的退场,困境之下,唐楚凡也黯然离场。“跟家人做生意、卖板材,尝试了一段时间,发现自己不喜欢,也做不好。”与舞狮的短暂脱离,让唐楚凡愈加明白,“唯有热爱,才能转变成事业。”
“我们舞狮跳梅花桩,跌下来时,只要还能爬起来,就会继续跳。”唐楚凡决定再次组建团队、租场地,合力制作更加精致可爱的狮头。如今,工作室渐渐步入正轨,唐楚凡对未来有了更多计划:创作自己的狮头品牌,做醒狮展馆,让更多人了解其中的工艺和文化。设计抱枕、手机壳、背包、衣服等狮头文创品,让醒狮融入生活。
唐楚凡带领团队参加玉林狮王争霸赛。
电影《雄狮少年》上映时,唐楚凡和同伴们集体观影。影片中的少年阿娟让唐楚凡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他的经历,我们都经历过。从苦到甜,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当梦想和生存冲突时,又是怎么抉择的。”
从影院走出来时,唐楚凡仿佛听到阿娟对他说:“你不是病猫,你要成为一头雄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