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鲜花”潮剧：伴潮水听乡音

  中新社记者 李怡青

  有潮水的地方就有潮汕人，有潮汕人的地方就有潮剧响起。

  “让乡亲在家门口就能欣赏到来自家乡的潮剧”，泰国《星暹日报》10月登版，欢迎广东潮剧院受邀而来，让曼谷民众过足“戏瘾”。这场由泰国文化部、泰国潮剧公会举办的“乡音连侨心”潮剧文艺晚会延绵一周，侨领赞助、侨胞观演，情谊不绝。

  作为宋元南戏分支，以潮汕方言为本的潮剧历近600年，发展剧目逾2000个。目前主要以曲牌连缀为主的曲牌体和板腔体(以对称的上下句作为基本单位)联和，保留古时一唱众合(帮腔)，二三人合唱一曲或曲尾的形式，风格独特，被誉为“南国鲜花”。

  1983年的一天，在广东海岛县南澳，一对夫妻惯例拉着孩子们看潮剧团演出。高低有致的唱腔、演员精彩的表演把其中一个女孩张怡凰“吸进去了”。

  床当舞台，蚊帐当帷幕，枕巾当水袖，张怡凰和姐妹一板一眼学着剧团表演起来。直到15岁，陪姐姐去考戏校的张怡凰竟然中选，正规学习潮剧。

  2007年，凭借潮剧《东吴郡主》的孙尚香一角，张怡凰成为潮剧女演员中，第一位获中国戏剧界最高奖梅花奖的人。

  “潮剧的表演有程式，但不能机械运用程式。”张怡凰每次拿到剧本，都深刻剖析人物，在演绎中与人物融为一体。在潮剧名作《陈三五娘》的“观灯”选段，张怡凰饰演的大小姐黄五娘，挥摆着“姜芽指”，脚步欢快；在《东吴郡主》第一场，张怡凰用甜美音色彰显孙尚香青春魅力；对比后面被骗回东吴十年的失意则用深沉、凄楚、悲怨的腔调来演绎。

  在中国视频网站哔哩哔哩，粉丝们连她学生时期的视频都搜罗上传，“小时候最爱她的《风花雪月》”“她水袖甩得真好”“还得是张院长”......

  现在张怡凰是广东潮剧院副院长，深耕潮剧传承发展。“之前听一位北京教授的讲解，我开始接触‘咽音’这个概念。”张怡凰解释道，潮剧传统唱腔是用真声，而经她尝试探索的潮剧“咽音”接近歌唱，听起来更圆润，但在行腔时，又留有潮剧一波三折的韵味，清晰流畅。

  40年前，张怡凰的父母期盼小岛“大戏开场”。现在，踏着潮汕人足迹，张怡凰带领广东潮剧院、地方剧团送去“乡音”。有美国华人戏迷等她出现，场场不落；还有一位香港戏迷看罢她演出，激动得边说边哭，“终于见到真人了！”

  而今，广东省人大常委会同时批准汕头、潮州、揭阳的潮剧保护传承条例，于2022年初施行，开启中国在文化领域协同立法先例。汕头与中国戏曲学院、上海戏剧学院等联合办学，开设全日制潮剧本科班，探索“学院+基地”教学模式。

  汕头文化艺术学校办公室主任叶俊林介绍，汕头艺校立足潮剧、潮乐等地方传统文化，培养创新性发展艺术人才。潮剧本科班需在该校学习一年。艺校“00后”学生，第27届中国少儿戏剧“小梅花”奖获得者陈瑞凤告诉记者，她从幼儿园就开始参加潮剧演出，想让更多人认识这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

  年逾五旬，张怡凰再次饰演孙尚香。这回是首部潮剧数字电影《东吴郡主》，由京剧大师马连良之侄马崇杰执导，已于今年4月杀青。据此前采访，马崇杰称张怡凰“将人物塑造得很成功，而且极其有镜头感，让我很惊喜”。

  待影片上映，“乡音”仅一步之遥。